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演化分析及對策研究術(安全)

                      王起全，飛禹舟，任國友

               （中國勞動關系學院安全工程系，北京100048）

摘要：隨著經濟增速放緩及勞動力成本上升，職工要求增加工資與企業渴望廉價勞動力的矛盾愈發明顯。勞資沖突、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不斷發生，對維護社會穩定帶來嚴峻考驗。通過統計分析2011 - 2015年間我國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得出拖欠工資、管理不善、企業改制或搬遷、訴求提高工資待遇及不滿工作條件、環境五個因素為導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的主要原因。引入馬爾科夫理論，計算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誘發因素的馬爾科夫演化過程，得到趨勢因子。并以2015年下半年為初始數據，對2016 - 2018年上半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原因變化趨勢進行預測。針對預測結果，對欠薪事件、政企管理制度不完善等因素提出對策措施，為科學預防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提供技術支持。

關鍵詞：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演化；多元時空序列；馬爾科夫鏈；對策

中圖分類號：X92   doi:  10. 11731/j. issn．1673 -193x. 2016. 05. 031

0  引言

    進入21世紀以來，2000 - 2008年我國經濟保持高速發展，社會建設水平同時齊頭并進，人民的生活水平不斷改善和提高。而自2009年受國際金融危機和2011年歐債危機，世界經濟衰退對以代工業為主的中國工業進出口造成了巨大影響，伴隨物價上漲，企業員工要求

增加基本工資與企業渴望廉價勞動力的矛盾越發明顯。中國經濟放緩發展，隨之而來的各種勞資沖突和深層次社會矛盾呈現出快速增長態勢，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頻繁發生，已經嚴重影響社會的穩定。

    縱觀近20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引發職工群體性事件的原因呈現出問題核心化，矛盾多元化，維權意識上升化的演化特點。近20年以來，勞資問題一直是職工關心并引發群體性事件的核心問題。隨著市場經濟體制的不斷完善及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職工逐漸開始關注企業管理漏洞，職業衛生條件改善，與企業矛盾呈現多元化發展態勢。隨著法制意識的加強，職工進一步對不公平待遇、收入差距、合同條款顯失公平等問題進行維權。    

國外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研究起步較早，針對群體性突發事件的成因，Azmat和Michae指出經濟增長與公民權利之間的對抗會引發矛盾沖突。Borch、Schultz和Schwarz等提出應以疏解群體負面情緒為主，并指出社交媒介能夠疏解參與主體負面情緒，避免事件進一步升級惡化。國內的喬健、潘太萍等針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發展、特點、表現形式及預防措施做了研究分析。何勤、汪昕宇采用了結構方程模型的方法對群體性勞資沖突事件的演化路徑及規律進行了研究。羅成琳等分析了群體性突發事件演化的主要影響指標及其作用，認為誘因事件、次生事件及其耦合程度對事件演化具有推動作用。王循慶、李勇建運用隨機Petri網與馬爾科夫鏈的同構關系分析群體性突發事件情景演變。國外研究涉及到全球的經濟、各國的就業率、對不同企業工人罷工的原因以及工人工作中的心理狀態等因素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影響。國內研究側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誘發原因、發展特點及規律的研究，但上述研究未能基于群體性突發事件發展特點進行演化趨勢預測。

    基于此，筆者以2011 - 2015年發生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作為研究對象，基于唐啟義等研發的DPS數據處理系統，引入多元時空序列馬爾科夫模型，針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的演化發展規律，進行未來發展趨勢變化的預測，從而提出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控制及預防措施。

1  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演化規律模型的構建

1.1  研究方法

    多元時空序列馬爾可夫鏈分析是應用馬爾可夫過程理論和多元時間序列分析，以歷年發生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原因負荷數時間序列的內部結構作為出發點，從實測時間序列中抽象出隨機過程的概率規律。因此，該方法既可以揭示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結構的宏觀演化規律，同時也可以深入地作為闡明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結構發生發展微觀機制的基礎。

    根據上述定義，建立了拖欠工資、管理不善、企業改制或搬遷、訴求提高工資待遇及不滿工作條件、環境這五個因素為主要影響因素，負荷數為100的多元時空序列馬爾可夫鏈分析表及相關矩陣，并計算其相關函數和趨勢因子，對未來職工群體性事件原因內部結構因子的變化趨勢以及演化規律進行預測。

1.2模型推導過程

1.2.1  建立相關時間序列因素矩陣

根據建立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結構和基

    序列相關矩陣不僅可以反映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原因結構，而且根據馬爾可夫鏈的性質，也可以反映由多元時間（空間）序列所呈現的隨機過程是否具有其性質。

1.2.2計算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的多元時空序列轉移概率矩陣

    當多元時間（空間）序列所呈現的隨機過程滿足馬爾科夫鏈性質的前提之下，轉移矩陣中的U=[u _{i j}]表示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結構狀態的轉移，其中轉移矩陣元素u _{i j}稱為轉移概率。因此，馬爾可夫鏈的轉移概率如式(3)所示：

1.2.3  計算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的趨勢因子

    用Householder法通過相似變換的方法將轉移概率矩陣U變換為上Hessenberg矩陣。再對上Hessenberg矩陣應用QR方法包含原點移動的兩步求出矩陣U中所有的特征值。最后，再對得到的矩陣U的所有特

1.2.4計算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的趨勢因

1.2.5  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負荷系數預測

    以2015下半年為初始向量，對2016 - 2018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結構的負荷系數進行預測。根據轉移矩陣擴和初始向量S⁰，使用馬爾科夫鏈理論原理對K年之后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的負荷系數S^K進行預測，如式(9)所示：

2  實例分析

2.1  基礎數據分析

    本文引用香港中國勞工通訊組織以及通過學術期刊、各類雜志、網絡媒體等，收集整理的2011 - 2015年期間我國發生的5 372件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為樣本數據，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原因的演化規律及造成事故的原因進行分析研究。誘發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因素繁多，且諸多原因交錯產生，所以筆者從單一主要原因來簡化分析事件原因。得出2011 - 2015每半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統計表，如表1所示。

    通過分析近五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因企業欠薪事件導致事件發生的比例占總數的近六成，而在每一年的比例中呈現上升趨勢，2015年度達到了70%以上。經濟下滑以及國際金融萎靡，造成了企業出口量下降、囤積貨物、資金周轉停滯，企業員工無法按時獲得勞動報酬。從表1中可以明顯看出，欠薪導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占總事件數量的比例從2011 - 2015年飛速上升。當下很多企業依舊渴望以最簡單“廉價勞動力”的方式獲得最大利益。而日益增長的人工成本以及在全球經濟低迷、國內經濟放緩、原材料、燃料價格上漲、人民幣升值、出口降低等等的大環境下，企業不愿增加生產成本，資金周轉停滯，企業難以獲得生產訂單，導致企業停工、停業、大規模裁員，甚至拖欠工人工資，這些問題導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數量增加。

    企業或政府的管理缺陷、管理不當、貪污腐敗。如“抵制專車、黑車、三輪”問題及“出租車管理問題”的比例占到了管理缺陷原因事件數的六成以上。在專車軟件盛行，黑車、三輪難于管理的情況下，出租車行業的生存受到了強力的擠壓，加之部分地區減少了對出租車的燃油補助、回收經營權、公司加收管理費用等原因。全國各地爆發出多起連續性出租車罷工事件，引起全國的關注。

    企業轉型、改制或搬遷等導致企業裁員、員工抗議以及裁員后企業或政府給予員工經濟補償金過低。我國經歷了漫長的企業改制、轉型過程，且在當下經濟低迷時期，爆發出了許多處于長期虧損、經營不善或即將私有的化的企業。被迫倒閉、轉型、轉賣、改制或搬遷，

大量的企業員工被裁員、低價買斷工齡、排除編制。而之后工人們表現出的不滿，包括對買斷國有企業工齡的經濟補償金標準不滿，對改制后工廠的工作條件和工資水平不滿，對改制之后企業經營者與工人之間巨大的收入差距不滿。

    不滿薪資、福利、社保及年終獎金。隨著社會的發展，物價上漲、國際金融低迷對企業造成的影響以及日益上升的維權意識，社會轉型期的矛盾越來月凸顯出來。近年來全國各地爆發出的“中小學教師罷課事件”、“江蘇聯建事件”等，都明顯暴露出了員工對工資增長機制的訴求。

    不滿企業工作環境、強迫工時。由于疏于對企業的管理要求，過去大量的企業不注重企業員工工作環境及對員工個人的防護用品配備，強迫員工超負荷加班工作，導致員工過度疲憊，患職業病。

2.2  模型的結果與分析

    首先，對表1中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結構的基礎數據進行對數轉換處理，得到了各個原因結構滯后7步的自相關系數，然后繪制自相關系數圖進行分析。如圖1所示，可以直觀看出各個原因結構滯后步數大于1的自相關系數明顯小于滯后步數等于1的自相關系數。因此，可證明表1數據符合多元時空的馬爾科夫概率模型。

    進一步對馬爾可夫鏈模型進行趨勢因子計算，得到趨勢因子如圖2所示。從圖2中可以明顯的看出，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主要在節點“6~7”，即“2013下半年- 2014上半年波動較大。主要原因在于：自2013年起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總量飛速上升，受到了2011年歐債危機對國內工業進出口的影響及2013年國內放緩經濟增長速度對社會的影響。此外，自2013年開始，社會媒體、群眾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有了更高的關注度，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曝光率增加?？v觀2011 - 2015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總數上升飛快，社會轉型期的矛盾仍在加劇，尤其是企業拖欠員工工資導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總數仍在增長。

    假設每年的各因素結構的負荷系數為100，使用公式S^K= S⁰．U^K對未來2016上半年- 2018年上半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進行預測，如表2所示。

    從表2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預測值中可以看出，由欠薪導致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占總體事件總負荷數的比例逐年減小，而其余的原因占總負荷數的比例均有所增長。隨著政府對企業的誠信運營管理的加強，對失信企業加大處罰力度，違法成本增加，欠薪事件主導的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數量勢必能得到良好得控制。同時，為減少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發生，企業在加強自身管理水平的同時，也需要改善企業工作條件、環境并適當提高員工的工資收入和福利待遇。

3  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控制應對措施

3.1  加強對欠薪企業的管理和處罰力度，推動企業開展工資集體協商

    目前國內對欠薪企業違法成本處罰過低，對于動輒欠薪百萬甚至上千萬的企業，最高罰款不超過2萬元的處罰，起不到任何約束作用。隨著職工維權意識的上升及組織性的加強，會有更多的職工為自己的權益表達訴求。因此，需建立健全對企業的監督機制，增加企業的違法成本，約束企業對員工拖欠工資的行為。建立并完善勞資沖突的集體協商機制，在很大程度上能夠解決市場經濟條件下的勞資沖突。

3.2  充分發揮工會職能，建立工資正常增長機制

    在眾多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過程中，地方工會和企業工會沒有發揮應有作用。需要加強各級工會參與協調突發事件的職能，對于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發展，應及時建立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應對策略與手段。隨著經濟的增長，企業效益的增長，企業員工的工資也應隨之增長。當前，國內大多數工廠及私營企業都缺少工資增長機制。市場的物價上漲，對于企業員工來說，無疑是增加了生活成本。因此，需要結合實際，制定有效、可行的工資增長機制，減少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

3.3  完善改制、轉型企業對員工的經濟補償標準

    企業的改制、轉型或搬遷時常伴有大規模裁員。而對下崗職工的補償參差不齊甚至廉價賠償，也是引起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爆發的主要原因。因此，需制定有效的經濟補償標準，改善改制后工廠的工作條件和工資水平，調整改制之后企業經營者與職工之間巨大的收入差

距，從而科學合理預防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發生。

4  結論

    1)通過對近五年的數據統計分析、整理得出：拖欠、克扣員工工資、福利等；管理缺陷、貪污腐敗企業轉讓、轉型、改制或搬遷；不滿薪資、福利等；不滿企業工作條件、強迫工時為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五個主要原因。

    2)將多元時空序列馬爾科夫鏈分析模型引入對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原因演化規律的研究之中，根據原始數據的事故原因特點，進行了數據的統計分析及原因歸納，總結出了五個主要導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的原因，并計算出了多元時空序列馬爾科夫的分析模擬。對馬爾科夫概率模型滯后1～7步的自相關系數圖和演化規律趨勢因子的分析結果，進行了繪圖分析。得出2013下半年- 2014上半年間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原因結構變化波動較大。最后以2015年為初始向量，計算出負荷系數，預測了國內2016上半年- 2018上半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原因分布情況。針對主要原因提出預防及控制事件發生的對策措施。

    3)從理論聯系實際運用角度，該模型分析方法能夠很好的運用于對群體性事件原因演化規律的研究。在運用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過程中，該方法計算精度高、可操作性強。從實際運用上看，導致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發生的原因往往交錯復雜，使用單一主要原因進行數據的統計分析，會對分析結果造成一定的誤差。在預測方面，多元時空序列馬爾科夫鏈分析模型僅對于依據事件時空序列規律演化研究，對于職工群體性突發事件的本質及情景的演化規律，需要結合諸如貝葉斯等定量的分析方法做出更深層次研究。